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種種錯誤的假設,蒙蔽了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(Fed)決策者和批評人士的眼睛。其中的鷹派份子堅信緊縮銀根,可以避免通貨膨脹,鴿派人士則宣稱減息能降低美國經濟陷入倒退的風險。

油價的飆升固然可能加劇通貨膨脹,而與此同時信貸和住房市場的危機、以及仍舊居高不下的貿易逆差也敲響了經濟衰退的警鐘。然而,僅靠調整利率是不足以解決問題的。

中國和印度的年國內生產總值(GDP)增幅都達到了10%左右,致使全球原油市場出現了供不應求的狀況,油價因而飆升到了將近每桶100美元。
美國的原油消費僅佔全球的四分之一﹐世界每年新增原油消費量中來自美國的部分還要更低。即便收緊信貸使美國GDP增幅下降了一個或兩個百分點,這對全球原油消費來說也不過是結餘下小小不言的一部分,而且在緩和國內通貨膨脹壓力方面也起不到什麼作用。然而,信貸收緊和汽油價格走高卻會拖纍消費支出,這些因素加在一起難保不會鑿沉美國經濟這條大船。

若想看到對外國石油資源的爭奪戰降溫,唯有提高汽車里程標準,資源保護的力度也應該比國會現在正在醞釀的來得更大,此外,我們還應該開發國內石油、核電及可替代能源。目前看來,無論是哪個黨派都不敢出頭,要求國人作出必要、也是完全能夠做到的改變。

再過一年半的時間,大約有200萬人辦理了可調息按揭貸款(ARM)的人士,將開始按更高利率支付利息,由此增加的利息負擔是他們中的許多人無力承擔的。如果沒有可行的再融資措施,許多房產將被拍賣,近期房價的跌勢將形成定式。至於這對消費支出和就業的不利影響就更不言而喻了。

Fed主席貝南克(Bernanke)一直鼓勵金融機構,在重組可調息按揭貸款時延長還款期限,但是它們當中有許多根本無法進行調整,因為它們已被用來打包成了抵押貸款支持債券。這些貸款必須進行再融資﹐但新的貸款又沒有著落﹐因為抵押貸款支持債券的市場已經不復存在了。

如果評級機構在進行風險評估時高抬貴手,投資銀行就可以在將抵押貸款打包成債券後賺得更大的利潤。聘用並付錢給評級機構的是這些投行、而不是投資者﹐這裡面蘊含的利益衝突具有毀滅性的力量。

標準普爾(Standard and Poor’s)和其他評級機構在評估風險時弄虛作假,給債券評級時總是過於樂觀。而買進這些債券的投資者已經蒙受了巨額損失,他們自然不會再相信這些評級機構,也不會為新的抵押債券掏腰包。

除非債券評級機構被要求必須為它們的錯誤做法負責、重新回到由投資者付費評級的軌道中,並採取可信的方法來評估風險,否則退休基金、保險公司和普通投資者都不會再放心地投資抵押貸款支持證券。如果沒有這些投資者捧場,那些幫助可調息按揭貸款再融資的資金、以及向其他資質更佳購房者,發放按揭貸款的資金都無法落實到位。

雖然降低利率可以幫助部分家庭免遭受房產止贖的打擊,但若想讓地產市場回溫,更重要的事情是整頓債券評級機構、解決在債券承銷領域中的其他問題。

自2001年年底以來,美國的年貿易逆差規模已由3,530億美元膨脹到了7,130億美元,在這種情況下,美國政府大規模向私人及政府投資者舉債。境外投資者的資金很大一部分流向了國債和有息證券市場,從而令美國的抵押貸款利率保持在低位。

在目睹了近期美元兌歐元的急劇走軟後,境外投資者對美國經濟的不佳管理現狀已是越來越不耐煩。他們的焦躁不安可能會迫使美國須提高利率方可吸引境外投資,美國抵押貸款利率可能也會上揚。這有可能給房價帶來更多下行壓力,加大經濟衰退的風險。

美國人必須設法收窄貿易逆差,否則美國經濟可能因美元及信貸危機而陷入蕭條﹔然而在美國的貿易逆差中,和中國的貿易以及石油貿易各自佔到了40%以上。

中國一直刻意壓低人民幣兌美元匯率﹐為的是讓中國輸美產品享有價格上的優勢。如果人民幣匯率不能顯著走高,或美國的政策未能抵消中國方面的不利影響,那麼我們可能迎來兩種結局:要麼是中國不得不以創紀錄的規模買進美國國債,要麼中國和美國都得面對美國經濟嚴重衰退的可怕現實。

而一直以來,﹐國會和總統願意做的就是和中國保持對話,這使得美國的信貸政策越發掌控在中國手中。或遲或早,國會都必須直面那些它一直不願真正加以解決的問題:能源、華爾街危機以及與中國的貿易逆差。

除非國會能發揮作用,否則貝南克若想調用手中的傳統貨幣政策工具,來治理經濟根本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。

(編者按:本文作者彼得•莫里西(Peter Morici)是馬里蘭大學史密斯商學院教授,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(International Trade Commission)前首席經濟學家。)


文:華爾街日報/Peter Morici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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